第八章 迷你会议
下午14:00
新地市骑兵兵站
“……那，如果这么确定连级指挥官和排级指挥官的话，我这儿反正是没什么意见，但是吧，”章旗风随意地吃着刚刚在街上买回来的甘草杏，慢慢地躺倒到自己的床上，“我们这些人的军衔呢？”
在场的五人除了章旗风和李岚清外都面露难色。军阶问题相对好办，高年级组自然是由之前的几个分队长来担任下属连的连长，但军衔的问题要比军阶复杂得多：
首先，按照配置来说，不是所有的军事学院骑兵学组学生现在都隶属于第五骑兵营。比如说被穆勒尔留在营地的将近百人的骠骑兵部队、冲锋中牺牲的几位同学、还有回了新地之后不愿意真的上战场打仗的新地学生——这样的学生大多数都算是官绅之后，在其家庭的帮助下，一个出色的军事学学位能够在这个公众参军意愿不强的时代给自己谋得一个不错的地方政府军事相关内容的职位，既拿到了不错的资历，又有了一个铁饭碗，还能处在自己家庭的庇荫之中。面对这种学生，李岚清不想、也不可能把他们拉回军队。
另外，虽然报告上给出的第五骑兵营编制是三百五十人的部队，实际上也只有这一百七十多名学生具备成型的战斗力，而认定军阶和军衔的话需要等到战斗力成型，即能够经历战火考验的时候或者拿到学历的时候才能上报——很显然他们并没有毕业。
其次，目前第五骑兵营并没有进入新地近卫骑兵团的序列，这就导致第五骑兵营目前只是一个空头番号——休斯中校、甚至是军队最高长官也就是总督钱伯伦都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给出答复。所以没有团一级别部队的所属，现在的第五骑兵营就是一直独立单位，独立单位的定衔并不像常规部队一样。
“想那么多干？我们不是去打仗的嘛，明确了职责就打就好了，军衔有什么用？”拉萨特从章旗风手里抢来了一袋甘草杏，但吃着吃着又吐了出来。
“哎我说你不光浪费粮食，你是不是上课的时候也没怎么听过讲啊。多兵种部队协同作战的情况下，如果没有统一将领同时需要制定作战计划，要依照军衔级别而不是军阶，”章旗风看着正在吐甘草杏的拉萨特强调到，“而且制式装备和个人武备的使用权限也有差别……不是我说你怎么一天就知道吃啊，你慢点儿吐哈，你别就着这东西把学的都吐出来。”
“但是你们不觉得这个规定很矛盾吗？”乌尔德根越过了章旗风的吐槽，接起了刚刚的话题，“中校营长和中校团长一起讨论作战任务？明明等级是有差距的啊。”一旁的苏沃洛科娃也点头表示赞同。
“我觉得是重要性不同吧，如果是中校营长的话，往往这个独立营的人数、配置、单兵强度都要优于同级别的部队，很多时候能够起到更关键的作用...总之，我想这么设计总有这么设计的理由吧。”李岚清解释道，“大家先不用管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有时间的话我去协调，如果没什么问题就按刚刚商量之后的决定来办：乌黛儿和苏娃领导两个重骑兵连，拉萨特去带龙骑兵部队，然后章旗风领导尖……”
还没说完，拉萨特慢慢悠悠地打断了李岚清的发言，指了指章旗风：“组长，我想和他换换。”
“和我？”章旗风朝着拉萨特的面门扔过去了一袋甘草杏，被拉萨特稳稳接住，在场的三人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记不记得谁教你骑射的？”
拉萨特没有理会他的挑衅，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步兵没意思，骑兵才是硬道理。我来骑兵学组就是为了当骑兵的，现在又弄出来一个‘龙骑兵’，还是不会飞的龙，谁爱带谁带，我不乐意带。”
“嚯，你不乐意我乐意是吧，那按你这意思，我来这儿就是为了做步兵的是吧？你就不能听听指挥嘛，我们李大营长都说了，‘拉萨特，你来做这个龙骑兵连长。’钦定了，对吧？”说着看了看李岚清，试图让李岚清坚定自己的命令。
“我没有兴趣参与你俩的互动，”李岚清找了个凳子坐在了桌子旁边，从苏沃洛科娃手里要了一份地图，开始和乌尔德根研究了起来，“我只记得我说过你们谁有意见可以提出来。”
拉萨特冲着章旗风挑挑眉，这种挑衅章旗风已经见怪不怪了。
硬的不行来软的。
“你说说，这个尖兵排长有什么好的，冲在最前面走在最后面，被伏击的话，第一个被割断，进攻第一波吃子弹，你来这个干嘛。”章旗风走到拉萨特身边，展开了另一波攻势。
拉萨特轻轻地把准备搭在章旗风肩上的手按下去：“像步兵军官一样的日子我过不习惯，喊喊话，做做手势啥的……”
章旗风刚想反驳，李岚清介入了进来。
“我觉得也可以，”和乌尔德根一起在地图上作图的李岚清并没有抬头，“毕竟有些时候换换岗也是挺好的，尤其是好像从低年级组就开始带尖兵部队的章旗风先生，也需要换换脑子了。”
“不是你怎么还能改主意呢？我也不会带……”
看着李岚清白痴的“听听指挥”的口型，他知道他这回肯定是得依着她了。
毕竟自己说的所谓“听听指挥”，自己也不好反驳李岚清，尽管觉得这个命令有些无厘头，也只能服从这个临时改变的命令，况且从勇猛这个层面上来讲，章旗风也知道拉萨特更符合尖兵部队的要求。
“这一包东西你都拿着吧，”章旗风走到床边，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包甘草杏交给拉萨特，“烨连带兵带出的坏习惯，这帮人特别喜欢吃这东西。”
拉萨特接过了这一包甘草杏，和章旗风碰了个拳：“Désolé.”（旧世界法语：对不起）
“那就这么定了，”李岚清仍在专注地看着地图，“那就章旗风带龙骑兵连？”
“真行哈你们俩，”苏沃洛科娃对着他们俩说道，“还是两个大男人，磨磨蹭蹭的办不明白事儿。”
两个人看着苏娃，也不好说啥。
“岚清你也知道，我很多时候都会去步兵学组听课的，所以我觉得步兵方面我还是有信心的，要不要我来这个？”
李岚清这才抬起头，先瞅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章旗风，又扭头看了一眼苏沃洛科娃。
于是二人很快地达成了共识，甚至章旗风又安利出一包整包的甘草杏给苏沃洛科娃。苏沃洛科娃尝了一口，好悬没吐出来——太甜了。
小型会议就这么结束了，拉萨特决定去先跟尖兵处处感情，也可能是为了把那一包甘草杏尽快消化掉；苏沃洛科娃则是回到了新地的家里——作为一名小手工坊主的孩子，家里显然是要比兵站的条件强很多的。乌尔德根和李岚清则准备拿着地图去军事安全局，准备问一问刚刚搞不懂的事情，以及准备誊抄一份现在的战场情势图。而仍然对梅尔斯特不放心的章旗风在屋里，酝酿着要不要再去一趟——尽管可能不会被院方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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